
霜寒
十二月快要结束的时候,天气已经冷得像是进入了深冬,原本寂静的乡村更加寂寞了。人们一到了天黑就不再出门,一家人团团围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端着热乎乎的饭碗一边往嘴里扒着热乎乎的饭菜。专心致志地观看着新近的热
十二月快要结束的时候,天气已经冷得像是进入了深冬,原本寂静的乡村更加寂寞了。人们一到了天黑就不再出门,一家人团团围坐在电视机前,一边端着热乎乎的饭碗一边往嘴里扒着热乎乎的饭菜。专心致志地观看着新近的热门电视剧,偶尔为其中的人物或情节逗的大笑不止。而周末回到家的我还是一如往常地和母亲安安静静地吃饭,聊聊自己在大学里的事,然后顺便问问家里,问问四近邻居。最后跟母亲说,明天姐姐会回来。不为别的,就是回来看看她,吃过午饭就又回城里。和往常一样,母亲也只是应了应声,没有再说其他,并叫我快吃要不然菜就要凉了。我说过“你也快吃”以后就不再说话,一门心思地看电视了。后来情节正演得火热我也就没顾得上吃饭,直到一段完了以后扒了口饭却发现已经不热了时,母亲突然跟我说:“马乐前些天回来了。”
而后以为自己听错了,追问下来,才终于相信,原来马乐真的回来了。于是心中微微变得不安,想起我这曾经无话不谈的挚友,想起他总是那么叛逆而天真的性子。这么忽然听说他又回来了,才终于意识到,他已经离家有两个多月。而这两个多月里,他就像是人间蒸发般的杳无音讯,怎么也联系不上。我想我大概能够肯定,他这两月里,一定是如他之前所说的,离家出走去了。去旅行,或者其他冠冕堂皇的借口。总之在我看来,他这一去是定不负责任的举动。其结果也如我所料般的最终回了家,看来我是应该找他谈谈了。
到了第二天,难得的温暖午后,迷迷蒙蒙的天空中,太阳灼着倦人的阳光,安安静静地烘烤着我们脚下的这片原野。冬天的树在公路旁、小沟边、房屋前、林地里,显得格外挺拔、高俊、精神。马乐和我就坐在屋顶,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切,享受着静静的这一切。
他闭着眼睛双臂交叠于胸前,面朝低矮的天空。我背靠墙壁这么望着他的时候,不觉间发现,太阳出来了。
“你在想什么?”我问他。其实我本打算问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睁开眼睛惺忪地看了我一眼,而后再次闭上了眼睛。过了会儿才轻声说道:
“我在想天上的太阳。”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的时候,我还是留意到了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不禁也跟着他一块默默地笑了,想着一切原本就如此。马乐没有继续说话,还是在那里晒着太阳。屋顶总是多风,让人暖暖的一阵又让人冷得哆嗦一阵。我无法想象在这样的情况下,如何才能安静地睡去。大概谁也无法睡去,马乐仍旧醒着。
“你到哪里去了?”我问他。
“外面。”说着他便坐直了身子,习惯性地推了推自己的镜框,然后接着说道,
“山里。翻山越岭……”他冲我皱了皱眉,代替要说的话。
“然后呢?你吃什么……住呢?”
“……见什么吃什么……倒地就睡。”
“嗯。你觉得值得吗?”我看着他,发现他又笑了,是个短暂的笑。
“值得。值不值得又怎样?我始终都要出去的……”他将视线转移,望着屋后那片开阔的土地。我想知道他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也就不再顾及言语上的直白和仓促。
“这回回来,还会走吗?”
“……嗯,暂时不会……打算找份工作。”他说话的时候始终带着浅浅的微笑,看过我一眼后就又将视线转向别处。他总是这么轻言细语地回答我,于是我就猜他还是在逃避或是掩饰什么,没有说出自己的内心真实感受。我感到我和他之间的隔阂,确乎是很久以前就存在着了。只是我没去在意,从一开始我们就注定踏上不同的人生道路。可我仍旧不信,因为我们曾是无话不谈的朋友。
“找工作?”我看着他,问他,然后见他冲我点头,
“你能跟我说说你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吗?”
他又笑了,但这次我却觉得讽刺。
“我心里想什么……我也不知道,或许什么也没想。”他说。
“你觉得你这样……你很无所谓,你是不是觉得你做什么都跟别人没什么关系?”当我问到这一句的时候,脸颊开始发起烫来。但我知道,我还是得尽量轻言细语的,因为我和他需要的是沟通,而不是争吵。我厌恶争吵。
“……”他仍然平静地看着我,不说一句话。末了,在他的脸上终于显出不快,似乎很踌躇地看着远方。既然他明白这样的话并不容易回答,那他为什么还是那样的固执、一意孤行。我觉得自己是非要搞清楚他的内心真实感受不可了。然而,我所没想到的却是,谈话的艰难。
“你不把我当朋友了?”我问他。感觉‘朋友’一词从口中说出是这样的生疏和奇怪,语末甚至能听出自己的声音已经在颤抖。
“你其实没必要这样说。”他再次平静地望着我,而后微微低下头,转瞬又抬起。阳光撒在屋顶,越来越强烈。马乐开始抖了抖自己衣服的领口,随后站起来,向屋檐处的凭栏走去。
我看着他靠在凭栏上望着屋顶下和马路上。我还是打算再坐会儿,虽然他离我已经足够远,不大方便说话了。我想,也许这样可能更加合适一些。所以抬头望了望太阳,感受到了一阵晕眩后,挪了挪身体,继续问他:
“你这两个月都去哪里了?去过九峰了?”
“没有。本来打算去那的……要是我都去了你下回就不愿去了。”他背对着我说。这也就让我想起了我和他之前的约定,可约定到底是约定。或许他仍埋怨我当初不肯帮他,不肯借钱给他置一顶帐篷。如果有帐篷,也许他就会走的更远了。
“你和那女的怎么样了?”他突然问我,还是背对着我。
“哪个女的?”我问。想着他一定是在问,我在上学期告诉他的那个人。
“就那矮子。”他直截了当的回答。
“别人也不算太矮好不好……穿上高跟鞋也没什么。”
“嗯。你跟她怎样?”
“没怎么样,我又不能给别人什么。”我这么回答他的时候心里却总浮现着那个人的身影,但理智这时趋于上风。而从马乐这样转移话题的情况下,我知道他依旧愿意和我说说话,只是不愿我这么一直缠住一个问题不放。也许确实这样对他不好,所以我顺着他的口风,问:
“你跟兰婷还联系吗?”
“没。”他终于转过身来,神神秘秘地看着我,而后又说道,
“我问你个事。”
“什么事?”我说,然后慢慢从椅子上站起。
“一个身无分文的人能走到哪里去?”
“你问这个干嘛?我连你去哪都不知道……大概是走不远的,你说呢?”
“也是。我也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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