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芳的命运

小芳的命运

大大落落小说2025-07-26 13:03:20
麻河在金桥镇境内拐了一个大弯,好象给大地留下了一个大大“?”似的,然后就流向下游并最终汇入洞庭湖。上溯和下行的船在即将转弯时,都要拉响汽笛,告知对开的船,注意避让。“呜…呜…”的汽笛声浪在原野中扩散着
麻河在金桥镇境内拐了一个大弯,好象给大地留下了一个大大“?”似的,然后就流向下游并最终汇入洞庭湖。上溯和下行的船在即将转弯时,都要拉响汽笛,告知对开的船,注意避让。“呜…呜…”的汽笛声浪在原野中扩散着。每天都有客轮从上游开过来金桥镇去到下游的岳阳、长沙、武汉甚至更远的城市,是沿岸人们出行的主要通道;货船则把本地产的粮食、棉花、油料等农作物运往外地,再从外地运回煤碳、木材、沙石、日用品等,每天来来往往的船舶川流不息,所以“呜……呜……”汽笛声不断,给寂静、荒凉的乡村增添了一丝声色。后来陆路交通越来越发达,人们出行便依赖于方便快捷的客车,客船的萧条也就成为了必然。每天只有少数客源稳定的客船还在营运外,大部分的航班都已停运了,但货运仍然繁忙,麻河就象一条生命之河,哺育着沿线两岸的人民。
农闲时,“呜……呜……”的汽笛声就会把小芳牵引到河边,坐在堤岸上,看上溯的货船与激流角力,船头激起的浪花向船舷两边飞溅,过量的负载将船舷压得低低的,船只艰难的在水中挣扎着似乎寸步难行,这时必有三、四个水手拿起长长的竹杆唱着野调,将竹杆向水中狠狠的插下去,将竹杆撑成一张弯弓;下行的船只轻快的鸣着汽笛向下游飞快的驶去,很快就变成了一个黑点,小芳的思绪似乎也随着那个黑点远去,去到了那些平时只能在电视里才能看到的大城市,去感受那些高楼大厦的挤迫;宽阔的大街上如织的车流和人流;美丽而又幽静的大学校园;宽敞明亮的教室;碧蓝的天空下,男男女女的学生或坐或躺的在草坪上编织着自已的青春故事……然而这一切对小芳来说都成了一个遥远的不可企及的梦想了,当年小芳虽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高中,但哥哥已在念高中了,家里种着几亩田土,母亲又身体不好,根本无力供养兄妹俩同时上高中,作为女儿当然只有作出牺牲。“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这是一条古训,只有儿子才能延续家族的香火。母亲劝解着哭泣的小芳:“小芳,家里穷,冒得办法,这都是命……”
这是小芳第一次听说到“命”,也是小芳第一次和“命”的相遇,它带给小芳的是伤痛,这看不见摸不着的“命”是如何主宰人的一切的呢?谁也说不清楚,小芳的娘也说不清楚。
小芳的哥哥不争气,在学校不好好念书,学会了抽烟、喝酒、打扑克,像一些浮浪子弟一样,最后考大学自然是无望,只有卷起铺盖回家种地。麻河水依然流淌着,汽笛声仍然不时的响起,小芳家的日子也在贫穷中熬着。几年后小芳年龄已过二十了,哥哥也快过二十三了,这在农村中已是谈婚论嫁的年龄了。农村人中总有一些支配自已行为的老观念“早收媳妇,早抱孙,死后两脚一伸好向祖宗交待。”儿女的婚事,延续香火就是对家族的孝,有些许宗教的意味,男女的婚事经过了明媒正娶就有了道德上的许可,在乡下人眼中比法律上的一纸证书似乎更有约束力。这事作父母的自然心里要有盘算了,同样对这事上心的还有乡里的媒婆,媒婆会察颜观色,嘴巴利索,既要会吹嘘还要会遮掩,要把男女双方及家庭的优势的一面尽情的展现出来,同时又要把劣势的方面尽量遮掩起来,对于双方不好意思亲自开口提出的条件媒婆要非常圆融的加以解决。作为酬谢则少不了逢年过节的礼物,事成之后一套崭新的衣服鞋帽,一个有些份量的红包封自然可以落袋。这种度人利已,积功德的事媒婆自然也很热心。媒婆对邻近十里八村的未婚男女的情况摸得清清楚楚,好等到瓜熟蒂落时及时采摘。
小芳母亲对她哥哥的婚事很伤神,现在办一场婚事给女方的聘金已涨到一万、二万,要整修新房、要置家具电器、要办酒席,还有其它的开支怎么节约都差不多要三万,三万块钱到哪里去找呢?找亲戚朋友去借,总不好意思开口,因为大都不宽裕……本村的媒婆陈婆婆适时的找上门来,先是说了一些村里村外的闲事,然后很婉转导入了正题,说邻村有一户人家正有意给女儿找婆家,女的勤快、贤慧、屋里屋外一把手,年龄与小芳的哥哥相当,如果双方有意还可赶在五一节前订婚,年底办喜事。小芳妈只是叹息经济上的困难:
“……要礼金,打家具,买电器,还要摆酒席……至少得要三万多,老嫂子,三万多块钱到哪里去求呢?去抢都找不到地方……”
陈婆婆嘴里嗯嗯的应着,似乎很同情和认可,但她看到小芳后,眼晴忽然一亮,似有顿悟:
“啊,小芳都长成大姑娘了……蛮标致的,将来不怕找到一户好的人家。”
小芳红着脸走开了。陈婆婆和小芳妈仍在堂屋里嘀咕了一阵才出来,走时还笑眯眯的看了小芳几眼,小芳妈的脸也舒展开了。第二天一早,陈婆婆又急急急忙忙的赶了过来,好像自已又得了孙子似的,与小芳妈在里屋密语了好一阵,最后两人都带着笑走出来,
“老嫂子,吃了早饭再走。”
“不急,下次啦,有的是机会……”
“那就费心了,慢走。”
“放心,都包在我身上。”
早饭后,小芳妈把小芳拉到了睡屋,把她和陈婆婆商量的事告诉了小芳。原来,陈婆婆访到了一户富裕人家,就是在镇上开肉档的翁家,翁家的儿子本来有了一个对象,一切都置办好了只准备办喜酒了,后来那女的嫌他儿子是杀猪的没有出息,情愿嫁给了一个乡干部作二婚当后妈去了。翁家气不过,放下狠话,一定要找一个强过以前那个,聘金可以出到二三万,杀猪买肉的在钱上不成问题。小芳家世清白,又看过小芳的照片,长得不错,翁家满口答应;陈婆婆给小芳妈出主意,把两兄妹的婚事一起办,用小芳的聘金,把两兄妹的喜事办完应该差不多,真是双喜临门,解决了小芳妈的心病,小芳妈当然高兴。
“翁家在镇上有一栋两层的楼房,又是独崽……以前是老的当家小的帮手;你嫁过去后,老的就撒手不管只做帮手享清福了……”
“我还小,不嫁给那个杀猪的胖子。”
小芳早就熟悉那家肉铺,每次去镇上,就会看到一老一少两个胖敦坐在肉案后,有人来买肉时,就拿起一把大刀用力向案上的肥肉斩去,有时还与顾客在斤两肥瘦上来点争吵。小芳怎么也不会想到把自已的婚姻与那个满身油腻,一身猪肉味的胖子联系在一起。在梦中小芳的丈夫应是高瘦的,斯斯文文的,有点书生味……有一点花前月下,有一些浪漫。可现在……小芳觉得自已就象是一件木偶,牵在谁的手里?看到小芳有泪水涌出,她妈妈赶紧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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