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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现代，初夏。
地点：山路上。
人物：丹丹——女，25岁，城市青年志愿者。
林海——男，25岁，城市青年，丹丹的男朋友。
小飞——男，12岁，失聪儿童，说话口齿不清。

[大幕轻启。
[山路上，林海背负行囊，急急赶路。丹丹几步追上，拦住林海。
丹丹林海，林海，等等我。
林海（甩开丹丹）没什么好说的了。
[林海又欲前行，丹丹拦住不放。
丹丹林海，你别走。
林海（站住）你愿意跟我回去啦？
丹丹（松手）再给我点儿时间，好吗？
林海我已经给了你两年时间了，你还要让我等多久？
[丹丹默然无语，林海痛苦万分。
[远方，随着一声汽笛，火车“咣咣”的压轨声像一个深深的叹息，由远而近，由近而远。
林海两年前，我送你来这儿的时候，你是怎么答应我的，丹丹，你还记得吗？
丹丹我记得。
林海不，你早就忘到脑后啦。
丹丹我说我要当一个青年志愿者，给山里的孩子义务上一个学期的课。
林海亏你还记得。现在是几个学期啦？
丹丹可这儿实在是太需要老师啦。
林海你走了，还会有别人到这儿来的。
丹丹至少，至少我要等小飞能把话说清楚了呀。
林海小飞，小飞是谁？你从来就跟我没提过呀。
丹丹他，他是个聋孩子，但现在已经能听见一些声音了。
林海你就为了一个聋孩子留在这儿，不回家，不写信？而我，想见你一面都这么难。
丹丹对不起，林海，我没法跟你说。
林海我妈的身体越来越差了，可她每天都要把咱们的新房打扫一遍，她也盼着你回来呀。还是那句话，要么跟我回去结婚，要么咱俩从此分手。
丹丹别这样，你看你给我写的信里说的多好：不管明天有风有雨，前面的路上有我有你。
[一阵雷声从远处滚来，几道闪电自天边划过，凉风渐起。
丹丹（打着寒战）别逼我，别逼我好吗？
林海（看看天）起风了，要下雨啦。我最后在给你三分钟时间考虑，你自己决定吧。
[林海看看腕表，闭上眼睛。
[小飞手里拿着一把雨伞，气喘嘘嘘，跌跌撞撞地跑上，不小心摔倒在丹丹脚下。
丹丹（一惊，连忙扶起小飞）小飞，你怎么来啦？
林海（意外地）他就是那个小飞。
小飞（指着天空）要下雨啦。
丹丹（拉着小飞）你看他多懂事。小飞，快叫海子哥。
[音乐起。
在我刚来的时候，每次上课，总能看见一个孩子趴在窗台上望着我。我感到很奇怪，我想问问他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儿？可我一开门，他就跑掉了。
终于有一次，他不小心摔倒在窗下，我抓住了他。可我问他什么，他都不吭声。学生们告诉我说他叫小飞，是个聋孩子，什么都听不见，也不会说话。
我把他领进教室，给他找一个位子坐下。从那儿以后，他就每天坐在我的课堂上，别人听课的时候，他也大瞪着两眼，别人笑的时候，他也跟着笑，他听不见我在讲什么，可他知道那是一些很有意思的事情，他太想上学了呀。
他的妈妈在他三岁的时候，丢下他们爷俩儿，说是进城去找工作，从此再也没有回来。他的爸爸体弱多病，连让小飞吃饱穿暖都犯难，别的，就更管不了啦。看着这样一个可怜的孩子，我能不帮他一把吗？
[林海默默的背过身去，擦擦眼睛。
[风声大作，雷雨更近了。
小飞（惊恐地）妈妈——
丹丹（摸着小飞的头）别怕，小飞，别怕。
林海什么，他叫你什么？
丹丹他，他在叫我姐姐。
林海我听见了，他好像在叫你妈妈。
丹丹没有，他说话不清楚，是你听错了。
林海（揪住丹丹）不对，你在这儿都干了些什么，他为什么叫你妈妈？
丹丹不，他没有叫过妈妈。
小飞（急了，吼着）你，放开我妈妈。
[丹丹，林海同时惊呆了，林海慢慢松开手。
丹丹（责备地朝小飞喊着）小飞，你乱叫什么？
林海噢，我明白了，怪不得你不愿回家。
丹丹不，你误会我了。
[丹丹委屈地哭泣起来。
小飞（指着林海）妈妈哭了，你，是坏人。
林海你做了他的后娘啦，是不是？
丹丹没有，孩子不懂事，乱叫的，我是他的姐姐。
林海就算是这样，丹丹，你成了一个没结婚的妈妈，一个25岁就有这么大孩子的妈妈，别人会怎么看你呀。
丹丹别人怎么说我不管，只要你能理解我。（拉过小飞）你说呀，海子哥，你别走。（小飞依旧摇头，丹丹用力摇着小飞的肩膀）小飞你快说，你快说呀……
林海哼！看来我是该走了。
丹丹（哭泣着）小飞，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呀你。
林海你，你就在这做你的好妈妈吧。
丹丹你别走，你别走……
[林海欲下，丹丹死死抓住不放。拉扯中，丹丹被林海推倒在地。
小飞（怒吼着）不许你欺负我妈妈。
[小飞冲上前去，用雨伞拼命抽打林海，林海夺下雨伞，扔到台侧，转身走下。
[电闪雷鸣，风雨交加。
丹丹（一下一下地在小飞的后背上拍打）小飞，你怎么这样儿，你怎么这样儿啊……
[小飞咬着牙，一声不吭。丹丹的手越打越软，最后停下来，跪在地上痛哭失声。
小飞妈妈。
丹丹姐姐——
小飞（倔强地）妈妈。
丹丹（用力掐着小飞的脸）姐——姐——
小飞（忍着痛）妈——妈——
[丹丹无耐地摇摇头，将小飞搂在怀里，在脸上掐过的地方亲了一下。
丹丹疼吗？
[小飞摇头。
丹丹（平静的）小飞，你还不懂，你不该叫我妈妈。你看，你这一叫，别人拿什么眼光看我，你这一叫，我就没法忍心离开你，你这一叫，海子哥也走了。姐姐多难哪，别再叫了，好吗？
小飞（在丹丹脸上亲一下）妈妈。
丹丹嗨，你呀。
[丹丹脱下外衣，披在小飞身上，自己却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