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抓饭的故事
时光荏苒,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每当吃抓饭,我就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吃抓饭的情景。小时候穷,吃的都是包米面,好一点的家庭也最多能给孩子们吃上白面,更别说大米了,那时我们只有过年也才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米饭,就
时光荏苒,转眼二十多年过去了,每当吃抓饭,我就想起小时候第一次吃抓饭的情景。小时候穷,吃的都是包米面,好一点的家庭也最多能给孩子们吃上白面,更别说大米了,那时我们只有过年也才能吃上一顿香喷喷的米饭,就是就着咸菜也吃得格外香。而在我们新疆,抓饭是当时最好的饭了,是用大米和胡萝卜做出来的,上面还外加一块羊肉,我们只是听说过,也没吃过。
那天,父亲生产队上说是为了慰劳他们干了一个星期的义务工,要做一顿抓饭。父亲回家就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我们,还说要带我和弟弟去吃,我们立刻高兴得跳了起来。想着明天就能吃上香喷喷的抓饭,口水都流出来了,兴奋的一晚上都睡不着觉。好不容易盼到天亮,早饭都不吃就拉着父亲马上带我们去,父亲好不容易骗我们吃的了一点面糊糊,才骑着他那辆一走起路就哐咣响的自行车带上我和弟弟上路了,我和弟弟早都商量好了,就吃了一点饭,要留着肚子吃抓饭呢。好不容易到了生产队上,哇!那么多的人,几乎每个人都把孩子带来了,有的人家三四个孩子都来了呢。我心里开始犯嘀咕:这么多人,抓饭够谁吃啊!我和弟弟马上跳下车子,东张西望起来,看看哪里在做抓饭。看了半天,也没见抓饭的影子,父亲说:“你们先在这儿玩,我要干活儿去了,中午才做抓饭呢”。哎,还要等到中午。
我们和村里的一群孩子们只好在地边上等,多希望现在就有抓饭吃呀。想想还要等到中午,那心情呀,可真是让人无聊又无奈,尤其是等着吃饭,那心里的滋味,恐怕只有挨过饿的人才能感受得到。后来我终于想了个办法,大家玩过家家吧,那样就不会太无聊了。“我们也做抓饭吧?!”我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成。于是,大家分别想办法找做抓饭的材料,我们用泥巴做了一个锅,找了一些草籽,就当是大米吧,用什么做羊肉呢?我们最后想了个好办法,扒了一块树皮当羊肉。就这样,我们也能做抓饭了。不一会儿,大家都说肚子饿了,原来,大家都和我一样,留着肚子吃抓饭呢。我心里有点难过了,不就吃个抓饭吗?怎么就那么可怜,让我们这样等啊!真想不吃了,回家。可是,心里还是舍不得,就是想尝尝抓饭到底是个什么味儿。唉,还是耐心的等吧。要不,先吃我们自己的抓饭吧,大家用树叶当碗成盛上我们的抓饭,假装吃得香喷喷的样子,逗得一旁的大人们心里酸酸的,这是父亲现在说起的。
太阳已经照得我们快看不见自己的影子了,大家也个个被晒得蔫蔫的,队里做饭的几个维吾尔族师傅终于来了,他们在一个大大的土坑旁架起了一个临时的灶,上面放了一口大锅,然后抱了一堆柴,准备工作就做好了。孩子们一看开始做饭了,立马来了精神,全部围过去,看看那抓饭是怎么做的。只见他们在大锅里面倒了大半壶清油(那在我们家可是要吃一年的呀!),然后在灶下塞了几根木棍,随着活苗越烧越旺,锅里的油也开始日冒烟了,他把预先切好的洋葱往锅里一倒,立刻让周围充满了香味儿,我的鼻子吸了一下,好香,仿佛抓饭已经吃到嘴里似的。接着他放了胡萝卜在里面炒,没扒拉几下就往里面倒上了洗好的一大盆米,看着那白花花的大米往锅里倒,我已经垂涎三尺了。然后他往锅里放进水,盖上锅盖,再不停地往下面加柴。不一会儿,水开始咕嘟嘟响了。怎么没见放肉呢?我还在纳闷呢,才看见他们不紧不慢地,又架起一个锅,从一个麻袋里拿出了一大块肉,像是一只羊(当时我也是不认识扒了皮的羊是什么样子的),拿刀将它分成几大块,放进锅里煮了起来。看着那锅里冒着蒸气,咕嘟嘟的声音像一曲欢快的旋律,大家兴奋得像过大年似的,在旁边叽叽喳喳,好像已经吃上了抓饭似的。就这样,我们在锅旁流了半个多小时的口水,只见大师傅将羊肉捞出来,分成一小块一小块的,又放回锅里,孩子们围在这里,恨不得立刻就吃时嘴里,眼巴巴的看着,就是吃不到。
好不容易等到大人们收工,队长驱散了孩子们,让家长过去排队领饭,父亲赶紧挤了过去,还是排在了后面。看到大师傅揭开那热喷喷的大锅,哇!一锅金黄金黄的抓饭,好诱人!一阵风吹来,香味四溢,我使劲地咽了一下口水,生怕被别人看到笑话。大师傅扬起手中的铁勺,挖了一勺,然后在上面放了一小块羊肉,就递给了排第一个的人,他一端过去,他的孩子们就围了过去,看他们吃得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那个急呀,怎么还轮不到我父亲呀?那口水呀,就看着别人吃,也忍不住流了出来。终于到我父亲了,看那师傅的勺子扬起,我就在心里默念:多给一点吧,多给一点吧!可是,他就是那么一勺,看起来还比别人的少,那块羊肉也那么小,还是肥的。唉,没办法。父亲乐滋滋地端朝我和弟弟走来,我们迫不及待地找了个地方,顾不得蹲下,就拿勺子往嘴里扒,吃了几口,就那样咽了下去,还没吃出什么味儿呢,原来是咽得太快了,还没好好品尝一下呢。于是我慢慢地吃了起来,闻起来就香得诱人,吃进嘴里,软乎乎的,嚼起来细细的,原来世间还有这样的美味,我都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它的香,只是当时觉得它是天下第一美味了。我们姐弟俩吃了一会儿了,碗里还剩一点底子和那块肥肉了,才想起来,父亲还没有吃呢。父亲笑着说:“香吧?你们快吃呀,我不饿。”我们硬是将剩下的抓饭让父亲吃了,父亲说,他也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我那时就想,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让父亲天天都有抓饭吃。
如今,生活越来越好了,想吃什么吃什么,每当一吃抓饭,我就会想起那件事,父亲也常说起我们吃抓饭的故事。
改革开放三十年,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吃的用的真是应有尽有,吃了大米,想吃小米,吃了羊肉,还想吃海鲜。不再为吃不饱穿不暖而发愁了,而是愁得怎样能吃得健康,吃得有营养!是改革开放让我们过上了幸福的生活,是改革开放让我们拥有了如今的一切!我们每一个社会主义的受益者,都要学会忆苦思甜,也就会更加珍惜我们今天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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