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房

借房

霜节散文2025-08-18 03:25:07
辗转反侧,片刻迷糊中又一怪梦:妻子做学校副校长了,正在校园内忙活着呢……太奇怪了,这怎么可能,妻子是本地婚纱婚庆企业的女强人,小学没读完就讨厌老师、讨厌学校,怎么可能做副校长呢?他用弗洛伊德思想思想了

辗转反侧,片刻迷糊中又一怪梦:妻子做学校副校长了,正在校园内忙活着呢……太奇怪了,这怎么可能,妻子是本地婚纱婚庆企业的女强人,小学没读完就讨厌老师、讨厌学校,怎么可能做副校长呢?他用弗洛伊德思想思想了一番,原来对自己被人轻侮后还是希望妻子能替自己出头。原本说好借住同事的周转房,一个断然拒绝的电话就给打懵了,这不是轻侮还是什么?
“兄弟,这房子我不能借你,我有个亲戚要带孩子煮饭住。就只有对不住你了。”
“不是一早说好了的嘛,你咋能这么欺负我!你叫我怎么面对家人与学校同事,家人面前我说你已经同意了,同事都知道看房那天我代表你并借你的住,你这不是当众扇我耳光吗?你这样做还不如叫我在这个学校死了算了!”他欲哭无泪。
“对不起,那亲戚对我太重要了,帮了我不少忙。”
“我对你就不重要,但你对我很重要,你娃晓得不,那天打电话10多个小时你不接,我彻夜难眠,第二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再给你打电话,生怕你在藏区遭遇不测。”
“没办法啊,兄弟。”断然决然。
“那我们先不谈这个,原先定于今天为你国庆回家接风的事情不会改变吧?”
“不变,那你就来我城吧。”
“好,一言为定。”
妻子把他喝进卧室,高高地冷冷地说:“恐怕去了也见不到人了,你还是把你们校长的电话给我,我问问你在学校里是不是个怂货!”
他央求道:“你不要乱来,你那脾气说不到两句就可能争起来,不好。我还是去杨老师那儿。”
缓步走在去公交车的路上,他想起了10月2日给杨老师的电话。
“兄弟,节日快乐!我还以为你不接我在百忙之中给你的电话呢。”
“兄弟,忙什么呢?”
“新郎迎亲,我全程摄像,你看我们那天聚一聚,都这么久没见面了,想你啊!”
“我3号4号都不得空,你看?”
“5号有婚庆,6号吧,就6号,我把冯sir和王美女也喊道,我们一起聚一聚。”
“好,6号见!6号再把房屋委托书给你写了。”
应该是多高兴地见面场景,如今凄凄惨惨戚戚:办公室里神侃后会心的相视一笑、歌厅里曲终灯亮时诡异一笑、酒桌上你来我往尽兴的饱饮、殊雪晨起校园内欢快的身影、踏青路上惊落绿叶的追逐嬉笑……这一切都如道道利刃直刺他欲绝的心。“朋友是建立在真诚的交往大厦之上的,真诚,哪里去了?朋友,哪里去了?没有朋友,这人生还有什么意义!可自己的真诚就这样被蹂躏,自己的朋友就这样冷酷擦身而过,今天,我一定要留住我们曾经的友谊。”他一边这样想着,一边吃力地登上了公交车。
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神色木然地看着窗外的村庄与田野,连售票员的收费的声音都没有听见。他想,都怪妻子这道圣旨,要不,凭自己的个性,肯定不会去争取。在小镇、在学校,他是出名的与世无争。何苦弄得如今这样难堪与狼狈!
新年刚过,周转房也建成了,还没有粉刷妻子就下了最高指示:你也是本校工龄达20年的老人了,儿子也大了,母亲也老了,60多平米的房间再也容纳不了一家四口了,特别是来人来客,况且离婚也一年多了,不能这样同住一个屋檐下,你必须要一间房!没有任何商量就接过圣旨,他开始盘算,隔三差五地请总务主任等主管分房的领导吃饭喝酒,觥筹交错间流淌了自己对对方的尊敬和自己对新房的希望,对方和珅式笑笑,拍着他的肩膀摇晃着满满的脑袋说,兄弟呀,这个我们到时会考虑的,放心放心,喝酒喝酒!他感激得端起满满的酒杯一饮而尽。
临近分房,学校领导召开了行政会,讨论结果是家住本镇的教师没有权利!他一下觉得悬了,是拿着离婚证去找领导,还是想别的什么办法?要知道,父亲的早逝,含辛茹苦的养育自己又把自己送读大学如今又勤勤恳恳为儿媳的事业奔忙的母亲要是知道儿子净身出户,刚读高一聪明有过踏实不足的暴躁脾气的儿子要是知道父母离婚,他们婆孙俩该是多大的痛苦啊,他绝不愿意让任何人知道,也不允许任何人知道,包括自己仅有的一个妹妹。看来,只有另想办法。
恰巧本组一个家住外地的杨老师援藏支教,他立马联系杨老师,并请总务主任等哥们吃饭喝酒,谈妥此事解决办法:借杨老师的周转房住,回来就还。
天真的他把酒桌上的天真话天真地带回了家,他天真地告诉母亲和妻子,一切搞定,拿房门钥匙只是迟早的事情。妻子这回总算半信了他,只一句,早点好,迟了夜长梦多。
如今一个月不到,真的就是这样的结局,难怪一位好心人嗔怪:心智没有与年龄同步!
不知不觉车就到点了,他急忙跳下车,电话另外三个,说已经到了,准备泡茶、点菜,叫他们快一点。
王美女最先到,先是甜声唠叨别后感受,再是凝目细读他的眉宇,之后坚定地劝告:你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嘛,这样会好受些。见他还是欲言又止,就现身说法,大不了就是夫妻感情问题嘛,我都已经独居半年了。接着滔滔不绝地说自己的痛苦,最后问道:莫非你们离婚了?
不开心的事情不止这个,还有借房的事情。话匣子终于打开,他把杨老师如何答应借、如何断然拒绝、自己怎样离婚、怎样瞒着所有人等苦水原原本本倾给了她。
没关系,组长,现在你落难了,他不会见死不救的!
希望如此,但是难啊!
服务员催了几次后,冯sir也来了,三个人就满面笑容的问长问短,他知道自己的笑容是装出来的,杨老师出尔反尔已经不把他当朋友了,今天聚会时最后的希望——杨老师签写房屋委托书,都将成为泡影,更为主要的,杨老师的迟迟不到,是想缩短相处在一起的尴尬。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这不是智者之举,但他已经把杨老师拒绝的这匹死马当成活马来医了,而方子就是四人聚会。
远远看见杨老师来了,他盛满了所有的笑意迎接着,但姗姗来迟的杨老师满脸倦容,一坐下就堵住了他的嘴:“兄弟,房子那件事就不要再提了,没有商量!”
“组长现在有难救一救嘛!”
“你咋能出尔反尔呢?”
王美女和冯SIR都帮忙了。
“没有商量,你们不知道,那个亲戚对我有多重要!”
他仰起头问:你那个亲戚的子女在哪个班?我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你做不到,不可能!杨老师坚决而冷酷地说。
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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