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望峰息心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初冬的金陵没有了“春花秋月”,不见了“小楼东风”;残破的“雕栏玉砌”,守望着前世的“明月”和东流的江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中国历史上少一位李煜这样的皇帝没有多少人会在意,
“鸢飞戾天者,望峰息心”,初冬的金陵没有了“春花秋月”,不见了“小楼东风”;残破的“雕栏玉砌”,守望着前世的“明月”和东流的江水……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中国历史上少一位李煜这样的皇帝没有多少人会在意,但是少一位这样的文学家就只能留下出无尽的遗憾。
带着“奈何生于帝王家”的无奈,悲悯着自己的一生。“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地山河。凤阁龙楼连霄汉,玉树琼枝作烟萝。几曾识干戈。”千里江山,空留遗恨。
竹帘外潺潺的雨水,春已去,天犹寒。梦中故国尚在,醒来却似“流水落花”。独上西楼,烟水寒,鞠花残,相隔数重山。陪伴月亮的是同样寂寞的梧桐。
如今的后主早已经没有了“抛枕翠云光,绣衣闻异香”的惬意,陪伴他的只是“珊枕腻,锦衾寒”。
他早已厌倦了凡尘俗世的纷争,渴望“魂迷春梦”。
他的心或许真的空了。
“一生几许伤心事,不向空门何处销?”,作为一代帝王,李煜没有丰富的人生经历,家破国亡的他开始思索自己的人生,以及众生。在佛教人生哲学的激发下,他试图从内心去摆脱俗世。这时候他的诗词也上升了一个高度,不再是“冉冉秋光”,不再是“茱萸香坠”,已经完全扔掉了“花间”气息,没有了矫揉和奢华。人生的剧变“迫使”他思索。他接受了佛教的人生哲学,他找到了佛教中倡导的唯一真实存在的心,也就是回归自身的“清净本心”。“一棹春风一叶舟,一纶茧缕一轻钩。花满渚,酒满瓯,万顷波中得自由。”他盼望这种自然适意,极欲摆脱人生的困扰。
“寻春须是先春早,看花莫待花枝老。缥色玉柔擎,醅浮盏面清。何妨频笑粲,禁苑春归晚。同醉与闲平,诗随羯鼓成”,“多少泪,断脸复横颐。心事莫将和泪说,凤笙休向泪时吹;肠断更无疑!”,不仅仅是对战争的厌倦和对自由的向往,更始对自己身为一国之君,最后国破家亡,乞食人间的忏悔。恨已无用,惟有仓皇辞庙,泪对宫娥。
不可否认,他像一个不断追怀,挣扎的虔诚的教徒去忏悔自己过往的半生,用诗词去展示自己的苦难,面对自己的心灵,反省自己,反省人生。
“金剑已沉埋,壮气蒿莱。晚凉天净月华开。想得玉楼瑶殿影,空照秦淮!”“一旦归为臣虏,沉腰潘鬓消磨。最是仓皇辞庙日,教坊犹奏离别歌。垂泪对宫娥。”他悔恨自己的无能,嗟叹自己苍凉。
他希望在这短暂陆离的人生中,寻找一个他这个孤独寂寞的精神流浪者的归宿。而这个寄托,就是宗教,就是作为人的精神形态和生命依托的宗教。在宗教的名义下他“坦白”了自己对于亡国流浪的“罪名”,内心深处的苦难也在不停拷打自己的灵魂。他明白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种责任就是他的苦难,而苦难是与宗教同在的苦难。这时候的哀伤和悲痛已经不仅仅是他由于生活的变化而带来的,更多的是彻底的反思了自己的那颗藏在不安的灵魂下的平静的心的拷问。
他看透了人世间的“死寂”,“枯槁”,像苏轼一样彻悟了“泯生死”、“齐荣辱”、“物我一如”的佛家真义。
“昨夜风兼雨,帘帏飒飒秋声。烛残漏断频倚枕。起坐不能平。世事漫随流水,算来一梦浮生。醉乡路稳宜频到,此外不堪行。”“铜簧韵脆锵寒竹,新声慢奏移纤玉。眼色暗相钩,秋波横欲流。雨云深绣户,未便谐衷素。宴罢又成空,魂迷春梦中。”“多少恨,昨夜梦魂中,还似旧时游上苑,车如流水马如龙,花月正春风”。
词冠古今的帝王文豪在他命途多舛的后半生中,以禅喻诗不执空,虽然悲叹,却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戚戚于得失”,人世的沉浮在他心中也如“宴罢成空”。一切毕竟事是空,诸虚妄法亦是空。
“林花谢了春红,太匆匆,无奈朝来寒雨晚来风。
胭脂泪,相留醉,几时重?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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