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的小清河

永远的小清河

沐熏散文2025-08-11 23:23:21
悠悠岁月,带走了青春年华,却抹不去刻在心中的记忆。步入花甲之年,越发地怀念起许多陈年往事,常在梦里见到读书时学校前面那条小河,清水潺潺,恣意在我的心田流淌。小清河发源于完达山,是三江平原上挠力河的支流

悠悠岁月,带走了青春年华,却抹不去刻在心中的记忆。步入花甲之年,越发地怀念起许多陈年往事,常在梦里见到读书时学校前面那条小河,清水潺潺,恣意在我的心田流淌。
小清河发源于完达山,是三江平原上挠力河的支流,下游便是著名的“雁窝岛”。它从高山上汩汩流出,哗哗啦啦自吟自唱了千百万年,直到二十世纪五十年代末,开发北大荒的老铁兵来到这里安营扎寨,才唤醒了这片沉睡的黑土地。从此,小清河成了农场人心目中的母亲河,哺育着一代又一代北大荒人。六十年代初,我们的学校就建在青山环绕的小清河畔,“清河中学”的校名也由此而得,还专门派人到北京请郭沫若题写了校徽。
“清河中学”是当时农场唯一的一所“高等学府”,三个年级6个班,只有200多个学生,绝大多数是转业官兵子弟,来自五湖四海全国各地,什么地方的口音都有,可谓南腔北调。老师几乎都是部队转业的文化教官,个个才华横溢,满腹经纶,依然穿着退了色的军装给我们上课,讲起课来滔滔不绝,让学生们既敬佩又羡慕。校长是“抗大”毕业的老资格,对师生要求非常严格。他把“抗大”作风和理念带到了学校,奉行的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实行半军事化管理,有着浓厚的部队色彩。建场之初,一切都要从头开始,各方面条件都很差。连队还在住“马架子”,场部大多也都是草房,农场却投巨资,把一栋废弃的孵化楼改建成学校,相比之下我们已经够幸福的。由于学校是初建,各种劳动特别多,除了农忙季节到生产队参加夏锄秋收外,自己还种着100多垧菜地。小小年纪,翻地、起垅、施肥等农活都干过,几乎成了半工半读。开始我们也是叫苦连天,颇有怨言。现在想想,学校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自己不动手就无法生存。在这艰苦的环境中,是小清河伴随着我们成长,给了我们无穷的欢乐。
小清河宽几十米,水清澈见底,捧起来就能喝,浅的地方没膝,水湾深处也不过腰。河两岸基本上保持着原始生态,有的地方杂草灌木丛生,有的地方大树参天,以白桦、红柳、水曲柳、黄玻箩、野核桃居多。由于学校是在小清河上游的山坳里,离场部较远,又没有什么文体器材和活动,小清河自然就成了我们这些小北大荒人的乐园。
每到春暖花开的季节,小清河从冰封的沉睡中醒来,高兴而又尽情地欢唱着。沐浴着和煦的春风,各种植物都争先恐后地萌动起来。小草把地染绿了,树木发出了嫩芽,继而舒展开来变成了翠绿。各种野花竞相绽放,向人们炫耀着自己的美艳。荒凉的山野,沉静的小河喧闹起来,到处一派春意盎然。在这首春的协奏曲里,最美妙动听的音符是小鸟的啼鸣,或在草地上,或在树丛中,叽叽喳喳叫个不停。山鸡、布谷鸟发出的高亢长音,忽远忽近地在山坳回荡,惹得我们魂不守舍,连课都上不安宁……。在屋里憋了一冬天的学生们更是撒欢了,有空就往河边跑。星期天无处可去,河边成了我们的游乐场。衣服洗完了,搭在河岸的灌木丛晾晒着,便寻着自己的乐趣。男同学主要是玩水捉鱼,一些叫不上名的小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清晰可见,抓到了就放在脸盆里带回来养着。有时候也跑到草丛深处寻找野鸡蛋,在河边抓小野鸭子。女同学的兴趣是沿着河边到处采花,然后带回宿舍,插到罐头瓶子摆在窗台,好几天都会花香四溢。
小时候不懂什么叫春华秋实,只知道一头扎进了春的怀抱,是那么的惬意好玩。秋天不仅好玩,而且会有很多收获,大概这就是我们更喜欢秋的理由吧。记忆中的小清河,秋天是那么绚丽多彩。不经意间,连绵的远山层林尽染,变得色彩斑斓。河两岸那万紫千红更是格外耀眼,枫叶红得犹如一团团火焰,白桦和杨树的叶子,有淡黄也有赫黄色,在秋阳下的微风中轻轻翻动着,闪着银光。巴掌大的柞树叶,有的还在坚守着自己的苍翠,有的已经被寒霜染得紫里透红。熟透了的刺玫果红艳欲滴,遍布在河的两岸。总之,各种颜色混杂在一起,让秋的颜色更加浓烈厚重了,简直就是一幅天然的油画。那时候的我们,还不会去欣赏大自然给予的这份美丽,觉得玩耍、采摘山货更有意思。小清河的树林里,山里红、山核桃、野葡萄等各种野果多的很。每到星期天我们都要结伴去河边采山货,用不了多长时间就会满载而归。有时吃葡萄会把嘴吃成紫色的,大家相视着开怀大笑。秋雨过后,木耳蘑菇遍地都是,不用刻意寻找,进得树林就会有所收获。记得有一次,我们实在没家什装了,索性把外裤脱下来,用草把裤脚扎紧,再把蘑菇装进去,背了满满一裤子回来。在那个艰苦的年代,无论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小清河给我们的馈赠实在是太多太多,凝聚在我的心里,成了抹不去的乡愁。我相信每一个从那里走出来的北大荒人,无论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那段沧桑岁月,和我一样有着难以割舍的情结。
1966年,“文化大革命”的风暴席卷了中国大地,连角落里的边陲山村都未能幸免,平静的小清河掀起波澜,仿佛在一夜之间就被卷入了浑浊的洪流。老校长被打倒了,老师们多数因家庭出身不好被揪斗,武斗也时有发生,学校基本处于瘫痪状态。很多同学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不怎么到校。我和一个姓史的同学属于逍遥派,家离得很远又回不去,只能在学校瞎混。有一段时间不仅停课,连食堂都关了,饥一顿饱一顿,自己都忘了是怎么熬过来的。1968年下半年,大家都在等待分配工作,学校里已是人去楼空所剩无几,我在小清河畔度过了最后一个秋天。远离家人、孤独彷徨的我,常常一个人跑到河边傻坐,在暖暖的秋阳下看小鱼,听水声,消磨时光。落叶无声无息、优雅地翻滚着落到河里,有的原地打着转,有的被缓缓的、清清的河水驮着送到了远方。湛蓝的天空,飘着淡淡的白云,不时有大雁飞过,发出阵阵哀鸣。静默中会突然升起一丝莫名的惆怅。是啊!我的将来在哪里,我的命运会怎样?一切都那么茫然。曾几何时,学校是那么如火如荼朝气蓬勃,我们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理想,憧憬着美好的未来。有的想上大学,有的想当老师,有的想当作家,谁知短短的两年,把一切都改变了,梦想化为了泡影。眼下最关心的是毕业以后何去何从?不得而知,感到那么无助和痛苦。至今都遗憾的是,毕业时老师同学连个面都没见到,更不用说举行毕业典礼照合影了。大家带着曾经的欢乐和苦涩离开母校,各奔东西地散去了,这一别竟是半个世纪。
尽管清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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