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根头发的重量

一根头发的重量

绛帷小说2025-05-29 12:50:34
外面飘着雪,是雨夹雪那种清冷漫浸周身。这样冷清一个星期天,无意识的盯着电视机屏幕,往事不可遏止澎湃而来。整整一年过去了。去年冬天,也是一场寒流来的时候,我从另一个城市出差回来。外面冷,家里的温暖就似乎
外面飘着雪,是雨夹雪那种清冷漫浸周身。这样冷清一个星期天,无意识的盯着电视机屏幕,往事不可遏止澎湃而来。
整整一年过去了。
去年冬天,也是一场寒流来的时候,我从另一个城市出差回来。外面冷,家里的温暖就似乎特别可贵。周宪炖了一大锅鸡汤,香气四溢。碎花纹罩面的厨灯,橘黄温暖。我穿着束身的毛衣,去抱他,他回过头来亲我的额头。那该是我们心无芥蒂的最后一吻了吧,以至于从那以后,那个场景,成了我记忆中最难忘也最伤心的一幕。
他盛好了饭,还要炒两个菜,我说我去洗澡,很快就好。灯亮浴帘拉好,我开始放水。我习惯性弯腰清理浴缸,一根长发赫然在目!
那不是我的。
我的头发很短。这一刻,我倒抽一口凉气,一股寒意席卷而来。我立在那,脑子里转了千百个念头。这澡到底洗不洗?我不想动这根头发,浴缸更是一步也不想踏进去。这还是我的家吗?霎时,所有的感觉陌生到极点,没有温度,鸡汤的味道也消失了,锅铲和铁锅的声音,成了一种刺耳的折磨。我走出来,坐到客厅,他在厨房欢快的喊了一嗓子,没听清楚是什么。可我跳了起来,那女人,也是坐在这张沙发上吧?那天晚上的饭没吃成,或者即使吃了,也食不甘味,我已记不得了。面对那根头发,他承认了,说是单位的一个部门经理,小他几岁,头天晚上就住在这里。
他神情沮丧,说话口吃,动作也猥琐了起来,一点也不像有婚外情的模样。我有气无力地问他怎么办。他说他还是出去吧,也许我不见他会好点。我挑衅地盯住他:你去哪里?去找她吗?
他的脸涨得通红,似乎冒火了,但很快恢复了常态。他走过来,要搂我,我挣开他不许他碰我。所有的过程,都有点像做梦。我多希望一睁眼,就是一个荒唐的梦啊!路边行驶的车灯照上窗棂,透过了玻璃又渐行渐远。
他保证这是一个低级的错误,我们纠缠到半夜两三点,总算达成共识,他绝对不再与她发生任何关系,他会坚决离开她。本来也就是一时冲动,男人那里没有冲动的时候呢?他爱的是这个家,是我,是一份安静的生活和踏实的情感。他是真的后悔了,对我歇斯底里的情绪,依然无比温柔。我还能说什么呢?我也爱他,爱这个家,爱所有一起走过的日子。我也不是没有受到过诱惑,这个世界,哪个角落里没有诱惑呢?可我也没有拿脆弱来做冲动的借口啊。他抱住我,我将委屈的泪洒满他胸前。我说:咱们搬家吧,住这里我实在受不了。他点点头。
他租了一套房子。家里以前的物品一样也没带过去。我也觉得有些过分,但就是无法忍受。毛巾.餐桌.被子.口杯……任何一样东西,都让我能清晰看到那个女人的痕迹。甚至吹风机也重买了,她的头发,让我耿耿于怀,她一定拿它吹过头发的!
我们在外面住了两个星期,周宪每天下班都按时回家。我能看出来他是推掉了不少应酬,吃着饭还会有人打来电话叫他。我们都绝口不提那个女人,但我却开始掉头发,失眠.神思恍惚。我实在忍不住了,终于把这一秘密告诉了闺密冰茜,我说我太想知道她是谁了,我不能吃了亏还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我恳求冰茜:你去帮我查查这个女人的情况吧。
冰茜奇怪地看着我,一脸的莫名其妙,然后一口回绝,她不屑地说:我才不做这种事,我劝你也放手吧。既然你已经原谅周宪,而且他也不准备再和她怎么样了,你还较什么真呢?
我说:我只是止不住想知道,想了解,我不会对她怎样的。冰茜见我坚持,终于答应。冰茜的男友在周宪的公司。没几天就打听到了,她只有26岁,未婚,江南美女,人也特别能干,是公司里很多男人的心仪对象呢。
我的内心竟然更为恐慌了。我想总不能就一直这样吧。周宪天天上班,两个人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还多。周宪说过,那女孩儿很崇拜他,两年多的合作伙伴,正是那朝夕相处的耳鬓厮磨,才有了最后的情不自禁。冰茜看我的眼神也充满了怜悯和无奈,她似乎也理解我的恐慌和紧张了。她说;你打算怎么办?
我说我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天晚上,周宪回家,我已经做好饭,还开了一瓶红酒。周宪见我情绪挺好,也很高兴还凑到我脸上吻了一下。就这么一个平常的动作,自出事以来就没有发生过。甚至连唯一的一次做爱,几乎因为我的幻觉(我老想起那个女人)而破坏。
我先举杯,说为我们回家干杯吧。
周宪一听特高兴。他说:回家好哇,早想回了。这租来的房子哪有自家房子住着合心意呢?我说:是啊,回家还是好,上班也方便。
他不多说什么,就吃饭,喝酒。我们扯了扯父母的事,在不知该说什么了。我转动手中的杯子,严肃地对他说;快过年了,我们总是要回家的。不过要我回家,我有一条件你得答应了我。他放下筷子说:你说,只要我做得到一定答应你。
我说:你当然做得到的。把吴恋辞退了。
他雕塑一般,什么话也不说。吴恋是那女孩的名字。我还知道她是上海财大毕业生,其实以她的条件,周宪的公司还颇嫌屈就,换个大的地方,她该有更好的发展。周宪咬着腮帮,不发一言。我也不吭气,让他看出我的决心。僵持到晚上10点多,他终于答应将吴恋调往深圳办事处。
一周之后,吴恋真地走了,我也没想到她会走得这么爽快。冰茜帮我打听来的消息是,她走之前公司有不少人为她去送行,大家都替她惋惜,因为深圳那边只是一个销售窗口,无论职务还是津贴,都不如本部。但她什么也没说,只说服从分配。
我和周宪搬回家了。
两个人,努力缝合着伤口,比以前更加小心翼翼。我知道周宪做这些都是因为爱我。但我却越来越难以接受他的爱或不爱了。如果他终日小心,对我体贴入微,我会浑身长刺,疼痛难忍,总觉得吴恋站在一边,借着他的眼睛在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而他一旦说话粗声大气,大大咧咧,我立刻又觉得心烦气躁,烈火烹油,仿佛吴恋和他串通一气,在对我进行嘲笑。
我深知自己这样心里不太正常,两个月过去了,我不仅没有忘记吴恋,反而觉得她对我的生活已经影响到方方面面,就连工作上有点疏忽,也会觉得将遭到她的讥讽。尽管从不曾与她谋面,可她的声音.动作.甚至身上的香水味,我似乎都能想象得惟妙惟肖。冰茜说你这样可不行,不解开这个疙瘩,会生病的。我说怎么解,现在的我比发现真相的那个晚上更痛苦了。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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