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增长的新效用
儿子看完新闻以后，问他父亲：“张伯是副厅级吧？”父亲点了点头。“副厅级不是60岁退休？”“怎么不是！省部级才不是。”“那张伯怎么又当选市政协副主席了？一届4年，张伯今年最多才56岁。他比你大，你都退休4年了，他才56？”“你这孩儿亏得还是大学生呢！年龄也可以变么！”“年龄自然在变，有小变老么。别的可以变小，年龄只能变大呀，怎么能变小？”儿子不解地问。“别的可以变小，年龄自然也能变小。”儿子眨巴眨巴眼睛，骚骚头皮，还是不理解，两眼直直地望着父亲，明明是渴求父亲给以解答。“那早了，还是从学校要提拔到县里当科协主席时，填表时就在十位数上减去了1，他今年才55。”“你怎么不也减去10岁呢？要是那样，我的工作不也好安排了？”“人呐，职位和品格不都是成正比的。有的人，千方百计找孔子钻；有的人，你就是把孔子推到他面前他也不钻。你选什么，孩子？”“北岛有句很有哲理的诗句：‘无耻是无耻者的通行证，正直是正直者的座右铭。’我选品格，品格也有高尚与低下之别么，但只要不违法规，有空子时，也可以钻钻。”“啊！”父亲愕然。
特级之特
“特级”教师钟步成突发心脏病，抢救无效，向人间辞别了。出殡那天，自发送葬的队伍拉了四五里地，那场面可真够动人的了。如果真的人死后还有在天之灵的话，钟老师一定很欣慰。也就是，钟老师大学毕业就呆在县一高，期间，地区高中几次协调他他都没有应允。开始几年，还教过低年级，恢复高考以后，他一直送毕业班，退休后又返聘10年，一口气送了35届。真是桃李满天下了。有人问他教过多少学生，他说难以准确计算，如果加上县职工学校和专科自考班，超过万名。早些年，春节前后，能收到千余张贺年卡。近几年，除夕和大年初一，他都忙着回拜年的短信和删除拜年的短信。钟老师可谓是一生春风得意。然而有件事却让他懊丧过一阵子。那是1981年时，省里第一次评特级教师，县教育局给学校1名预选指标。依照上级颁发的评任标准，他条条符合，于是就报了名。还有一位不能登讲台的专管后勤的副校长也报了名。他满以为能顺利通过。民意测验时，出乎他的意外，仅比副校长多十几票。待到局里公示时，更让他惊呆：是副校长而不是他。他非常懊丧。别的老师抱不平了，50多人联名向县里反映，县里决定取消学校的预选名额。这更令他懊恼。老师们又向地区反映，地区以已超过公示期，和县里解决没什么不妥为由了结。于是，大家安慰说，主管部门不认可，咱们民间认可。果然，在一些聚集场合，别人介绍他时都说是我们学校的特级教师钟老师。开始他还有点不好意思，时间长了，他也认可了，但总要补充一句：民间的民间的。就连这次送挽幛花圈，写的都是“特级教师鈡老师”。
无意的分界线
老时老华老刁三人同届毕业。他们一块到县教育科拿的《分配通知》，分在了同一所学校。《通知》要求5日内到单位报到。于是他们相约而至。校长说，再过三天就建国了，这两天没上课，全校集中政治学习和训练游行队伍，你们先回去，10月3号再来。一年后转正，填履历表时，老时填的是1949年10月3日，老华填是1949年9月27日，老刁填是1949年9月23日。30余年按下不提。到了上世纪80年代初，他们相继不再上班。老时对于文件上定性为“退休”并没在意。到了1986年医疗制度改革，一天，他仨在公疗医院相遇了，谈到吃药个人负担时，老华老刁都说个人不用拿钱，可老时每次都得个人拿30％，他不解，追问缘由，他俩说，“退休”的得个人负担点儿，“离休”的全额报销，你怎么不是“离休”呢？！老师这才想起有次学校会上，会计传达文件，有建国前参加工作的是“离休”，建国以后参加工作的是“退休”这一说，于是便急忙说，现在就去找县人事局，要求纠正。然而，得到的答复是以原始档案为准，不采信人证。到地区人事局上访，得到的答案同县里一模一样。老时只好自认倒霉。又过了一年，又一次让老时窝火：“离休”的每月有100元护理费。后来又加至300元，这更让老时气恼。这位教政治课的“时马列”，之前动则便是马格斯如何如何说，从不说各级政府半个不字的人，这之后“政府个别事上不实事求是，也不管合理不合理”却成了他谈到时政时的常语。
缘何出现悬殊
郑正知和常成贵是同乡，且同住一个村庄。中学同班，大学同届。常成贵属蛇，郑正知属猴。上世纪90年代以后，他俩同在一个事业单位工作。平时填写登记表，郑正知的出生年月填的是1944年。常成贵填的是1946年。郑正知想你啥时往转长了5年？不过也只是想想而已，并未采取其他行动。2004年郑正知退休时，他俩工资都是1518元。可到了2006年，工资又一次调整，常成贵调到2456元，而郑正知已经退休，只按他退休时是副高加了400元。这样，差距拉大到538元。紧接着又发地方补贴，常成贵拿600元，而郑正知是退休，只拿70％。常成贵直到2008年才退休，期间又长了一级，46元。这样，他俩的差距就是764元了。事情还没有完。去年该县是全省事业单位改革试点，文件规定2006年以后退休的随着在职人员套改，常成贵一下子套到2964元，再加上地方补贴1000元。郑正知仍然还是1918元，加上补贴700元。他俩的差距达1346元。换个算法就是郑正知只拿常成贵工资的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