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翁之家傍山而建。前为居室厅堂，后为鸡鸭禽舍。古之妻户氏，乃一勤俭持家之老妪。养鸡鸭二十余羽，精心侍之。鸭肥鸡壮，产卵频频。邻人羡之。
一日，老妪晨起，趋之于鸡巢，见鸡卵数枚灿然其中，遂默记于心。欲待晚间取之。至夜，老妪返巢顾视，鸡卵却不翼而飞。心中狐疑，以为窃贼所盗之。于是语翁需谨慎提防。翁诺之。是夜子时，忽闻鸡鸣鸭嘶，恐而惶之。古翁以为窃贼至之，遂起榻秉烛而出。大叱道：“何方窃贼，扰吾家室，吾家清贫，何盗之有。”翁环顾四围，却渺无人影。又探视禽舍，见鸡鸭无恙，遂呢喃数语，返室而寝。
竖日夜半，古翁早寝，而老妪就灯女红。忽闻后院鸡鸭惊啼。老妪异之。举灯趋视，忽见一蛇探头吐信，迂回于鸡舍之中。老妪惊骇而呼之曰：“有蛇！速来！”古翁闻之，一跃而起。急问之曰：“何处？”老妪结舌而曰：“鸡舍。”翁趋前观之，一蛇粗大如膀，花纹斑斓，蠕行于地。蛇见翁至，邃入洞穴，身没已过半矣。翁拽其尾，欲施力拖出之。然其力大无比，稍松即进，持之良久，亦难进退。而翁力将乏矣。故急呼之曰：“取刀来！”老妪即操刀而进。曰：“刀至。”翁令其曰：“砍之于脊。”老妪觳觫，闭目抄刀而戳。蛇血喷射，断尾而去。翁妪以为其蛇必死，故无觅其踪迹而返。
　竖晨，老妪欲喂食于鸡鸭，启禽舍而视之。忽惊诧而呼之曰：“咦！鸡鸭何故而俱亡耶？”
翁不知其故，冥思苦想。低头而视，忽见一血线自鸡舍迤逦于后丘。翁顺其血迹而觅之，于小丘之北见一断尾之蛇，僵死于地。古翁豁然而悟：鸡鸭原为此蛇所害也。
呜呼！蛇者物之精灵也。故古人有蛇妖之说。千年蛇精幻化成人，情惑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