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尘

轻尘

逸珠小说2025-11-08 06:21:11
那些年轻而固执的剑客愿意用他们的一生和手中的剑做一个梦,在梦的深处,他们一起走向死亡,却不愿醒来。我叫轻尘。我不知道是谁为我起这样一个名字,但当每一场风从我的生命中路过时,我知道飘扬便是我的宿命。生如
那些年轻而固执的剑客愿意用他们的一生和手中的剑做一个梦,在梦的深处,他们一起走向死亡,却不愿醒来。

我叫轻尘。
我不知道是谁为我起这样一个名字,但当每一场风从我的生命中路过时,我知道飘扬便是我的宿命。生如这般。
我不知道我的身世,不知道我的出生是不是某种多余。
我在很小的时候我也曾问起过我的师父,问他,我的父亲和母亲呢?他们为什么不要我了?他笑笑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刻意要隐瞒一些什么,但我知道从那以后,我再也没有问起他相同的问题,对我而言,这不再重要。
后来,听他们说,师父是在一个大雪纷飞的黄昏遇到了我,而我正蜷缩在一座荒凉的石桥之下,还没有脱离孩子气般稚嫩的委屈,对缺乏食物有着很深的迷茫。当如血的残阳微微倾斜照耀白雪纷飞的大地这一画面频繁的出现在我的梦境时,我便想,也许他们没有说谎。
我跟随师父上了大雪山,好像雪花着了地,好像从此有了归宿。
可是很多年以后,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在我仍是孤独一人躺在幽寒彻骨的房顶上的时候,在我一次又一次遥望斑斓的星空的时候,我就忍不住在想,结束一种漂泊,也许只是另一种漂泊的开始。
我是大雪山上学习剑法最晚的一个弟子,尽管我入派最早。师父说,这孩子戾气太重,这可以从眉毛之间看出来,他说。这样的说法,我不无认可,也无埋怨。别的孩子在刻苦钻研剑法的时候,我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看落叶划过剑仭的稍作停留,看明媚的阳光被反射后变得寒冷。
师父有时便会停下来。停下来,转身,看我,叹息,然后继续。
我知道有一天我也握起一把剑,握起一把与他们任何一个人手中都不同的剑。而那也是我的宿命。
你想学剑吗?师父有一天这样问我。我知道这一问,我们彼此都等了太久了。
我没有说话,他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有一天剑道会因你而荣,但在这之前,你还会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我还没有说话,只是知道他说得对。
有剑无道便是邪。他把手中的剑递给我时说。
而我用心记下,却不做理解。
我接过剑,看到须臾间天地涌进了我手中的剑,看到这个冬天的最后一片雪花轻轻地落了下来,如师父的叹息,看我走进了漫漫的黄沙,看每一个握着剑的人与我轻轻擦肩而过。
而我知道,手中只是一把剑。
这是一把什么剑?
一把生铁铸就的最为普通的剑。他说。
我感到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在身体里觉醒,越来越清晰,是一种僭越生死轮回、藐视生之重大的,一种极其庄重自持的杀戮感,存在着,延续着,生长着。
我抬起头,目光锋利。
你要教我什么呢?
我什么也不会教你,你已经看得够多了。
他轻轻地转身,无穷无尽的风瞬间灌满他的变得陈旧的剑袍,他日渐斑驳的长发直直升起的指向我的眉际,一声叹息在发的尽头缓缓地落了下来。
我独自一人站在漫无边际的雪地里,身后的空旷被无限的放大。落单的鸟儿凄厉地飞过,羽毛像雪花一样飘荡下来停留在我的肩上,我抬起头努力张望,却什么也看不到。
黑夜与黎明的交替在我的生命中永远不会清晰,我握着一把剑,找不到信仰,找不到爱与恨清楚的边界,在翻滚中来不及思考。
在他们演戏剑式的时候,我依然会去看,依然安静,不同的是我带了一把剑,一把尚未拔出过的剑。有时也在会那些疑惑、诧异、不屑甚至鄙夷中穿越而过。
没有人知道我要干什么,在交谈中分享,对我而言,有时麻烦,有时多余。

我无数次的翻阅阁楼中的书籍,感觉到自己在不断不断的靠近一个秘密。一切过于陈旧都会诞生一些隐蔽,时光在做一些你轻易不会察觉的事。而所谓的神话或者传说,也许只是时间不小心开得玩笑,也许原本就真实,也许原本就伸手可触。
也许够久了,我已经知道怎样用安静去抵御伟大的杀戮,让耐心和夜晚变得一样漫长,这原本就不难。
应该做点什么了,因为选择已经必须,而我也长大了。

我在又一个没有月亮的夜晚翻上房顶,躺下时,巨大的梦向我袭来。
而我必须等待。
我知道等待是会有结果的,因为夜已经足够深了。
这样的夜晚不是为了为了隐藏,只是喜欢,喜欢黑夜的镇静和义无反顾。
我翻下房顶,有些悠然,不特意去压低步伐,这像去赴一个迟到的约会,应该有些歉意,而无需遮遮掩掩。
大雪山的山庄像一个坟墓,沉寂,辉煌。
我踮起脚尖跳跃时,自由的像一个吸血蝙蝠。无需惊骇,我已沉醉,无法自拔。
这是一个关于剑的故事,我想,它因剑开始,因剑结束。
当初所有的选择都是必然吗?很久以后我问自己,问手中的那把剑,然后很突然的开始心痛。

大雪山上封印着一把最为邪恶的剑,我不知道曾经有多少人为守候它而付出了生命,但我知道不必如此。
剑本身就是孤独的,而孤独也是如此真切的生存在我的生命里,两个原本孤独的生命会不会彼此认真的去证明对方的存在,而其中又有哪些注定和必然?从我第一次触碰这个秘密时,我想知道。

我想,守候这把剑不需要密室不需要锁,因为守候它的人足够强大,他是我的师父。
我已经靠近我要的东西了。
屋子在黑暗中有些退缩,风永远在它的脚下奏起莫名的欢乐的篇章。
灯亮了,我欣慰的意识到,当一场的战争不可避免时,我是如此希望它快速到了。生之短暂,应当如此。
“轻尘!”他总是这样唤我,如我没有长大。
我一跃而起,破门而入。
我们都明白,已经没有犹豫的必要了。
那油灯在我带入的风中虚弱的晃动着,那祥和的面庞跳进我的视线,仅仅那一瞬,我知道,我的心到底是闪过一丝不忍。
“我来取剑!”我望着他,他也望着我。
是凝望,也是洞穿,这样的目光后来一直保留在我的记忆中,随我的生命起伏或延展。
“我知道”他平静
标签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