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是班里最调皮的女生，一张男性的脸，一副宽厚的身板，刚毅坚强的外表让男生都汗颜。
莲是漂亮气质的女生，如果只是漂亮，雁还可以不屑地说“绣花枕头一包草。”可偏偏要命的是，莲学习成绩优秀，每次考试都在班里数一数二，还是她们班的班长。
雁看不的莲高昂的头颅，看不的她幽雅的举止，看不的很多男生围着她打转，更看不的她把那些男生的好意毫不领情地拒绝。最最让雁看不顺眼的是莲还有自己的青梅。
雁故意和莲作对，莲管课堂秩序的时候，雁带众喧哗；莲收作业的时候雁迟迟不教；莲检查卫生的时候，雁满地纸屑，并用睥睨的眼睛瞅着莲。每次莲微微蹙眉后是浅浅地笑，这浅浅的笑让雁很不舒服。
“假人假事，你看她装模作样的样，真讨厌。”雁纠集班里一半的男生嘲弄着莲，“你看她走路，就跟模特一样，扭来扭去。”“别看挺的那么高，都是垫起来的。”雁用恶毒的语言攻击着莲，用粗鲁的态度对待莲。从莲身边走过时，雁故意用胳膊肘碰她的前胸，撞她的屁股，有一次莲跑步时，旁边的雁伸出一条腿，莲摔倒在地。
班里所有的人开始唏嘘，并把责备的目光投向雁。手脚流血的莲爬起来，什么也没说的从雁身旁走过。雁看到一滴泪从莲晶莹的眼里落了下来，那一刻雁感到一丝内疚和心疼。
一滴泪让雁的心里疼了一下，但只是小小的一下，雁就把头抬的老高。老师找雁谈话，做检讨，雁眼睛眨也不眨。莲的青梅去找雁，雁把他推到一边。雁的伙伴奉劝雁，被雁一阵臭骂。雁从此成了一个被孤立的人。
一天自习课上得很晚，雁骑车在路上，天天走过的路，雁熟悉的再也不能熟悉，闭着眼都可以骑回家。吹着口哨的雁摔倒在一个坑里，“该死！”雁咒骂着。中午来的时候明明看到挖坑，自己却忘了。
雁不仅手脚滑伤，自行车也变成麻花。雁看着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路，火辣辣的疼和孤单席卷而来，她开始小声地啜泣。
那天恰巧莲和青梅在月色里散步，他们推着自行车从那条小路经过，莲听到了一个人的呜咽，寻声，看到坑边的雁。青梅拉着莲的手不让莲理会，走了两步的莲忍不住回了头。
青梅推着车，莲带着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清香。一缕好闻的香气从莲乌黑的发上飘过来，直入雁的心扉。
三个月后，莲的腿开始疼，继而开始红肿，最后发展成走路有点跛。高考在即，所有的人开始努力，唯有莲奔波在医院的路途上。在那个期待已久的六月，莲住进医院。医生用最大的遗憾对莲说“如果早一点说你摔倒过，那么你的腿就不会发展成这样。”莲截掉了腿。雁考上了大学，和莲的青梅在一所学校。
校园里，雁给莲写信，介绍着美丽斑斓的校园生活。那日莲送雁回家后，雁成了莲永远的追随者。信里雁开玩笑的说，“我会看着你的青梅。”莲回信，“是我的终是我的，跑也跑不掉。”
莲和父母开了一家小商店，经营一些日用品。
三年来，她们书信不断，交谈着彼此的生活，只是绝口不提青梅，雁亲眼看到莲的青梅在校园里亲吻着一个秀发披肩的女孩，雁当众扇了青梅一个耳光。
雁身板依然厚实，眉毛依然粗重，外表依然刚强，只是雁每到桃花开满校园的时候，会用信封装一信封的花瓣，从邮局邮寄给莲。“校园的桃花开了，缤纷灿烂，像你的笑脸”
莲回信，信封里是门前大大的柳叶，“你的浓眉。”
雁戏谑的口气说，你该找婆家了。
莲说没人要。
雁说那我来娶你。
莲笑，好呀，我等你，不过是下辈子。
雁的心开始疼，一点点的疼。这辈子不好吗？
不好，我们是同类，同性相斥。
日子在书信往来中如丝绸般光滑而舒畅地流过，甜美温暖馨香。
三年后，雁对莲说，我毕业回到你身边如何。
?莲说不要，我要结婚了，对方是一个公务员，因为买烟相识，人很好，我们彼此喜欢。
“等我回来给你当伴娘。”放下电话的那一刻，雁泪雨滂沱。
婚礼上，莲娇羞妩媚，俨然最美丽的新娘。看着莲如花的笑颜，雁心如刀绞。
雁周旋在酒席上一杯接一杯的为莲挡着酒，莲微笑着把头轻轻地依靠在新郎肩上，甜美的看着雁。
离别之时，雁对新郎说，“给我十秒。”
她望着她，她望着她，四目凝望，她们紧紧拥抱在一起。雁说，“对不起。”年轻时的那一拌，拌掉的不只是清涩的爱恋，也是莲的一生。莲的青梅，在那个耳光后告诉雁，是雁葬送了他们的爱情。
“我懂你！”从开学第一天，雁望她的那一眼，莲就知道雁心里的哀伤。雁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一个少年面对自己心仪的异性表现出的爱慕，莲又怎会怪雁。
“下辈子，让我来爱你。”雁深深地嗅着莲的气息。??
“好，你做男来，我做女。”莲微笑着。